光头AI的心思其实相当单纯，她的眼睛闪一闪，左吴就能把她的想法读个七八成。

　　但钝子依然压着二公主，一点也不愿松手。

　　“嗯呐！”

　　艾山山有些惊奇：“你和钝子的事，为什么要找我道歉？”

　　左吴挑眉：“什么残响？”

　　“……爱黛拉，喜欢黛拉，这就是钝子大人二号迭代了一千多次，留存到现在的执念，也留到了您如今的二女儿的脑海内。这是唯一的好消息，你的二女儿会对黛拉有天然的好感。”

　　无论如何。

　　直到左吴轻轻拍了下这光头AI的肩膀。

　　“可以把咱们二女儿的记忆，给回档到她发觉我们戳穿了她的谎言，朝我们摊牌之前，”左吴说：“她说谎是以为我们是仁联人，而想掩护她在虚空中是旧帝联幸存者后裔的伙伴，被我们戳穿了才展露出自毁的倾向，”

　　想让残缺如斯，浑身都是用循环了无数次的废料堆砌而出，迭代自己毫不犹豫的她这么理解珍惜自己的含义，是不是太天方夜谭了？

　　左吴回过神来，把自己通往面部的神经信号吸收殆尽，抑制住自己因为矛盾和惶恐而差点崩塌的表情，轻轻点头：“麻烦你了，顺便也稍微读一下我二女儿的心吧。至少要搞清她们为什么要在虚空中流浪，还有这仁联的世界线为什么没有任何的行星和恒星。”

　　峯站直，偏头，看向还在观察自己妹妹的虫娘，语气里满是肃穆：

　　钝子抿嘴，忽然将脸别了过去，低声：“这还差不多，我就不咬死你了，硌牙，艾山山才会对这种玩法感兴趣，就她牙多。”

　　或许，自己的二女儿是一道新的软肋，制造了她新身体的小灰只要在这方面轻轻一撕，便能将自己撕得血淋淋。可左吴直到她不会这样做，若真相曝光，小灰大概率也只会把这一切苦痛自己吃下，然后又将自己封闭，仅此而已。

　　左吴和钝子对视一眼，又看了看自己视界中依然锁死在零的好感度条，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。

　　左吴点头。

　　钝子把她按住，没费多少力，还想继续劝说自己的二女儿珍惜她自己，却忽然从她身上闻到了一股废品的味道，便是默然。

　　艾山山撇嘴：“行啦，你知道我们海妖从来对什么什么‘亲生’血脉没有多在意的。我的同胞会一时兴起和萍水相逢的人诞下后代，也会一时兴起抚养和自己压根没有关系的小孩。我只是对那臭AI不爽而已。不像黛拉，至少有你的一半。”

　　二女儿新的身体已经做好了，如此迅速。小灰擦了擦额头：

　　说着，她便开始端详起二公主，边看，边在手里用机群调配新的人型。

　　峯指了下那边：“二公主的记忆因为迭代了太多次，和原版的‘钝子大人二号’差别太大了，继承下来的记忆几乎损毁殆尽，但却有一个残响铭刻得相当深。”

　　左吴张了下嘴，又闭上，不知道怎么开口，只能颓然低头：“你知道的，我的二女儿是钝子的二女儿，不是你的。我一直把心思放在那边，好像有些，有些……”

　　无可阻挡，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，随着小灰那无比轻柔，像是在分割什么和搬运什么的动作，一些记忆在模糊，意识好像也飘到了天上，在往那可怖的新身体钻。

　　“陛下，对‘只是’这个词我表示异议；一千多代后还残存如今的情感怎么会是‘只是’？”

　　峯摇头：“即便现在的二公主，连黛拉是谁都记不住了。”

　　左吴默然，不知该如何回答，只能转移话题：“还有什么发现？”

　　“我们发现，这附近本该是个规模庞大的垃圾场，二公主也是为了从这垃圾场补充物质，才冒险从虚空中上浮，来到这附近的，”峯说：“可惜，垃圾场被我们的到来，用等量置换原理给换到另一个世界线去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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